提剑踏河山

夜中飞鸟坠于三段

【友人枫】春已至

*瞎写瞎编瞎造作选手

*国家一级ooc表演艺术家给您表演经典流水账

*全程友人猫猫视角



我是猫。 


具体来说我没有名字,把我捡回来的那个人并没有好好给我起名,成天就知道小咪小咪的喊我——好吧,姑且喊他一声主人,虽然名义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养我的人得是万叶才对,脾气好,心又细,做的东西也好吃,还会陪着我喵喵叫。当然我知道纯粹是鸡同鸭讲,但架不住他长得好看又有那么多的优点加成,就算干愣着不动也会让猫(还有我的主人)觉得赏心悦目的。 


在遇到万叶之前我一直和原主过活,我也不是不想提他的名字,但他这个人属实洒脱的不行,自我被他从恶犬那儿救下来跟着流浪开始,就没听他好好报上过自己的名号,说不好他是懒还是什么的,别人问他姓甚名谁,他就只叼着不知又从哪儿拽来的草叶子,豪气干云的一挥手说不过一介浪人不劳挂齿,若要道谢不如送上二三美酒云云。我挂在他身上一边思考这人今天又糟蹋了哪些花花草草,一边适时地喵一声给这位大侠捧捧场——这个词还是我偷翻八重堂小说学来的,说是璃月那边对英雄的称呼,他这个人啊……横竖也算是个称职的侠客吧。 



于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这人混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刀一身行于天地间,过得粗放,也不太在意细枝末节,很多时候将就着也就那样了。好在我也不多娇气,吃喝不愁,还有人肉垫子枕着睡觉,虽说也会遇上幕天席地的时候,却要比之前到处逃窜的生活要好得多,只是我偶尔也会怀念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里的舒服生活,祖先约莫和妖怪猫又有点关系,所以很小的时候过得不能说差甚至比现在要好,不过世间万物皆要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我很明白,整天也乐得当一只吉祥物,偶尔给我们招招好运,倒是过得比不少人都要满足。 


只是……我木着脸(不要问一只猫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反正主人说有就有吧)一爪子呼上他的脑袋,这个人要是能正正经经给我起个名,就更好了!说什么“名字是咒什么的好可怕,小咪会被绑住的才不要”果然就是懒吧? 


但是很久以后我再想起来,莫名能理解他一些了,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才总是对万物都洒脱的可以,他老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大抵也是觉得所谓的名字也不过是束缚我的一种东西,哪怕我被他捡回来被他养着,他还是坚定地觉得猫合该是活得自由自在不被束缚的家伙,所以我经常觉得这人或许更适合风属性的神之眼,但是他身上那份坚定执着,倒是耀眼得和雷光一般,该说不愧是被雷神承认的人吗? 


之后在某一天我们遇到了枫原万叶,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称他为 命运般的人,各种意义上。 


那日他接了委托去帮忙寻些药草,你要知道,哪怕是潇洒不拘的侠客也是需要花钱的,更别提他近来迷上了旅店老板酿的新酒,日日都要沽上一壶解瘾,这花费自然不小了,若不开源节流,怕是连凑齐住店的钱都够呛……虽然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如说为何操心的是猫不是人,别问,问就是我也不知道,直到很久之后才恍然大悟直呼被坑,不过怒火起了头也没下文,人去如灯灭,何必旧事重提。


正值盛夏,外头的叶子被晒得打了卷,好在里面绿林成荫尚有令人舒适的凉意,只是蝉鸣实在聒噪得很,我也懒得与他一同往里走,跳到树上边等他回来边琢磨着要不逮几只蝉回去让老板加餐。不过这么说来,我大抵是错过了这两人的初次见面,这也让我在之后的日子里无数次扼腕叹息。


然后我就看着他和一个少年浪人并肩走来,我咋了咋舌,这人养的这般好,怕是哪家出来的小少爷,只是谁家会让自己的宝贝孩子年纪轻轻就到处流浪呢? 


他眉开眼笑的和我介绍起来,我不停给他点头捧场然后总结出了中心思想,他和这个叫枫原万叶的少年很是投缘,有意结伴同行一段时日。接着就给枫原万叶唠唠叨叨地说起我来,我有些麻木地扭过头去,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的新同伴,别的不说,他长得可真是好,像……像之前行脚商从璃月那边捎来的叫玉的石头,触手温温和和一看讨人喜欢,我高高兴兴地喵了几声,他竟然很认真地在思考是不是也要喵回来,哎呀,他可真是有趣!我跳到他肩膀上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表示我承认你加入我们家了,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云云,万叶懂没懂我不知道,但他还是好脾气地应和着,这时主人勾住万叶另一边肩膀,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说着你们能好好相处实在是太好了,小咪要好好对万叶之类的,万叶或许不太习惯但也没挣开,只是耳尖那里悄悄地红了,而我当时只顾着呼他的脑袋,丝毫没留意有什么不对的,现在想来他俩真是初见有了所谓“不一般的苗头”。 


这么看的话,缘分可真是奇妙啊,明明萍水相逢,却像已经相识许久一般熟稔,我记得八重堂那边传过来一本璃月小说,道世间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若是后者则是两人的幸运,也是值得珍惜之物。他们两人定是后者了,那可真好,他们合该值得最好的,也该被世上所有的好运相待,毕竟我只是一只猫么,属实是护短又自私的生物。 


其实按照小说的套路,故事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再往下说就不是多美妙的结局了,所以还不如就此收尾,给人无尽美好的遐想……所以白糖,把你的烤鱼拿开,听到没有? 


隔壁惯常喜欢在志村屋那一带打转的白糖(说到这个还是有点生气的,白糖没正经主人也有了名字,我倒一直被随口应付)叼了条烤鱼跑到我旁边,求着我多说一些,我被他缠得没办法,让他找志村老板也好找冈崎老爷子也好。他俩对我们这些流浪猫都宽容得很,总愿意让我们去蹭吃蹭喝,尤其冈崎老爷的手艺那更是一绝,这么想着,我更坚定了甩开白糖的决心,一溜烟跑了。 


冈崎老爷属实是个有意思的老头,店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敢收留,不信你看门口那牌子各种各样的留言,那叫一个精彩,什么反抗军大将啊、什么幕府军士啊也在上面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让我也沾了一个爪印上去,笑呵呵地说他这是要观众生百态。所以你看,人类真的有趣多了。 


他瞧着我跑来就知道给我一条烤鱼和一筷子酒,真的就一筷子,不多也不少,我对此是颇有微词的,老爷子却像是看懂了一般说不满意的话下次可没有酒给你尝鲜了,我有些不服气地拍了拍他,那你怎么就给万叶卖酒呀?他不是也不能喝么?老爷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老爷子老神在在的把筷子收回去洗净,笑眯眯地说你是忘了上回闯的祸不是?枫原和你主人可是给你赔了好久的礼。 


我顿时跟河豚一样瘪了下去。 


我想起来了,上回我跟着他们来乌有亭吃饭,万叶不喜欢志村屋的料理,觉得太流于形式,我和主人头碰头琢磨了半晌还是似懂非懂,实际上食物不都一个样么?但还是迁就着他去了更贵的乌有亭。


我肉疼地看着瘪了的钱包,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你是不是太惯着万叶了?


他安抚性地拍回来,别在意,他喜欢就随他好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这句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都懒得数,但你这样比惯孩子还厉害,人家宠孩子好歹还会拒绝呢,你就没拒绝过。说着说着我心里也有些冒酸气,但也没往深了想宠孩子会不会这么离谱。


万叶高高兴兴地推门进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老板给他沽酒的,老爷子端着长辈架子训了几句后还是摇摇头给他拿了酒,主人乐呵呵地看他们演完后自觉把酒拿走了,只给万叶倒了一些,他也是好酒之人,自然知道拘着酒瘾有多难受,只是他到底年长些,还是得负起照顾人的责任,也没多纵容万叶,两人便一边喝酒一边给自己找些乐子助兴。


我在一旁看得眼热,老实说我对人类的酒感兴趣很久了,只是主人一直都不让我沾酒,我就只能眼馋,今天这两人都顾不上我,岂不是尝鲜好时机?


我悄悄地凑过去舔了舔,老爷子顾及着万叶这个未成年,就算有主人在场也没拿烈酒,酒液入口温醇甘甜,而后又有些烧腾起来,没多会我理智的弦就被烧融化了,时人常说一杯倒,我这大抵算是一口倒,实在丢人。


醉了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据说是把店里闹了一番,让他们俩收拾了好久的残局,我只记得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累得挨到一起了,我正好就睡在两人中间。


我顿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在这里,在床底在外头在哪里都好,总之不是这里。


我慢慢地溜了出来,发现没了阻碍后主人干脆把万叶揽到自己怀里,万叶习惯性挣了挣就蜷在他怀里睡沉了,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画面,同行的时候偶尔也会找不到人家借宿,这两人就会找个避风的地方把我一起抱成团休息,但现在看总觉得我自己仿佛很多余,之后想想,或许是那一顿酒打通了我所谓的任督二脉?(这也是翻小说学来的)


然而第二天发生的事就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可以说非常俗套狗血,当然也可以说是……很水到渠成,我挠破头都觉得说是荒唐也不能够,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


我下楼给老爷把店里的老鼠逮出来算是赔礼道歉,获得一条意料外的烤鱼后兴冲冲跑回去想让他们别错过了早饭,不成想主人正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什么宝物似的轻轻贴上万叶的额。


这种事情其实小说里多了去了,但是放到自己面前还是觉得……该说不愧是他们吗?我故作镇定地退到门外,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后非常冷静地脚底打了个滑。


过了会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又悄悄溜进去,好么,这次两个人倒是醒了,只是脸比离岛现下开得热烈的枫叶还要红上几分,我颇有些感慨,又没来由地觉得这两人是个发光体,一时间嘴里的烤鱼都索然无味了。


至于其他想法么?我想了想,大抵是没有的,猫的世界才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若合心意,那当然是万事皆好,推己及人,如果这是他们的选择,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我这么想着,一溜烟跳到主人的怀里,毕竟我是他们的猫。 


冈崎老爷摸了摸我的头,又递给我一条烤鱼,“还是要去天守阁那里?” 


我拱了拱他的手,算是回应。 


冈崎老爷摇摇头,“这么执着,你要是人的话,或许大御所殿下也得给你一枚神之眼。” 


谁稀罕了?我颇为嫌弃地瞥了天守阁那边的方向,就算我知道做决定的是他,坚定地走上那条路的也是他,但还是控制不住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将军没有好感,反正她的信徒也不差我一个。

 

我跑回天守阁的时候欣慰地发现之前扒拉回来的东西还在,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推到一边藏好,这是给万叶准备的接风礼,虽然他现在大概还在海上飘着,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带着决心准备好回来面对一切的,他不爱相争并非代表他懦弱,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他,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却非常笃定。 


嗯,不是什么好的物件。我有些忧愁地翻了翻,但也只能找到这些东西,他应该不会嫌弃的……吧? 


我很没底气地想着,决定不管怎样先睡觉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冬日余韵未尽的缘故,我没能睡多久就醒了,午后休憩的时间里下起了微雪,一颗接一颗,无数白点从灰沉一片的天空散落,晶莹透亮地映出世界的全貌,然后冷却成被称之为雪的白色颗粒。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干枯枝桠被压断的细微声响和巡逻兵士甲胄碰撞的声音,我却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只是往假山下缩了缩,闲极无聊地数雪花玩。 


往日这个时候我都是窝在主人怀里睡觉,万叶来了后就绕着他肩膀当猫肉围巾,他总是露出一截细白的脖子,我看了总忍不住去碰一碰。我对天发誓,真的是下意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似的,就连主人有时候都忍不住下手,然后万叶就会半无奈半好笑地给我们敲敲脑门……不是,等等,为什么连我也有?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一视同仁啊。 


可是现在没有怀抱也没有肩膀,只有冰凉凉的石头,简直天差地别,不过猫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其实也不是不能去冈崎老爷那里蹭住,只是这里我更习惯也更能接近他而已。

 

我有些怅然地呼出一口带白雾的凉气,浅白色的雾团扩散开来,一部分融入眼前的细雪,剩下的兀自降于草丛中,静候时间的消灭。我突然便有些难过起来,我待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多久,可却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尚可忍受的冬寒,似乎也变得寒凉刺骨起来,我蜷缩着,又开始做梦。 


我梦到了「御前决斗」那日,是已梦过千百遍的场面。 


他那日轻松的不像话,还是一人一刀走天下的模样,只是这次没有猫了,他把我托给了冈崎老爷,笑着说小咪以后可要听话些,毕竟你还要在老板手下讨生活呢。我听了一点都笑不起来,只想跳起来猛敲他的脑袋让他清醒一点,他却轻轻巧巧地把我按下去,揉了几把怀念手感后头也不回的走向天守阁,没有一丝迟疑,哪怕他是在走向自己的终焉。 


我下意识就要跟着冲出去,却被冈崎老爷一把捞了回去,其实我可以挣脱的,只是老爷子一句话就把我钉在那里。


 “你能阻止得了他吗?”老爷子声音沉沉,“他早就想好了自己将会面临的后果,但他还是去了,就说明他意已决,就算是你和枫原也阻止不了。”


 “而且,「无想的一刀」非凡人所能及。”他看向天守阁的方向,叹息一声,“若我没猜错,这场决斗的胜负,不过在一息之间。” 


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却挣脱了他往店外跑去,他也没追上来,只留下又一声叹息。 


我很清楚,他想要追求的东西,我是给不了答案的,所以我也阻止不了他前行的脚步,我只能一路狂奔,在城里横冲直撞去找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人,说我是逃跑也好做无用功也好,我只是觉得他的愿望无论如何不能随着一道陨落,总要有人小心收着,这个人也只能是万叶。 


我在拐角和万叶撞了个正着,他看起来也是剧烈跑动过,手上握着一枚熟悉至极却黯淡无光的紫色神之眼,上面已经不复赫赫雷光,只是一个空壳而已,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比什么都要珍贵的宝物。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引着一路向乌有亭跑去,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暂时摆脱了追兵。 


万叶很是愧疚地看着我,正想开口却被我跳上来的动作惊到了,他整个人都定在那里,我安抚性地拍了拍他,他才慢慢地把我抱起来埋在里面不发一言。 


过了很久之后我感觉到肚子上的毛湿了一片,但我也只是随他去,什么也没说。 


一整夜他都睡得很不安稳,不仅是担心满城搜捕他的士兵,还因为今日所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好学着主人挨过去,虽然把他揽在怀里很不现实,但猫的体温比人要高些,有热源在自己身边或许能睡得舒服些吧。

 

后来那几日他都没带我出去,怕给我带来危险,成日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会带着一身血气回来,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向我道别,说是要去璃月。 


我只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过这个遥远的岩之国,听闻那里与稻妻大不相同,有着最古老也最繁华的商港,或许只有那沉默无言的岩石才不会在意许多,能将天下万物包容其中,让人有一席喘息之地吧。 


我随着万叶一路到了接洽他的港口,路上的追杀不必多说,不过好在都不是万叶的对手。我有些感慨又欣慰地蹭了蹭他,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好吧,别笑了,别笑了,我知道这很离谱。他歪了歪头看着我,问愿意和他一起走吗? 


我摇摇头,猫不喜欢水,我也不喜欢海上的风浪,搞不好到时候逃是逃出去了结果猫也没了,而且……我拍拍他,又拍拍怀里那枚小心收着的神之眼,我还要在稻妻等你们回来呢,总要有猫给你们接风洗尘的嘛。 


他有些遗憾,却又了然一笑,摸摸我的头后跟着一个飒爽干练的女人走了,我站在那里看他们的船逐渐远行,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 


眼睛有些痒,也许是进了风沙吧。 


“你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直江大叔蹲在我面前,神情颇为无奈,“天寒地冻的,我带你回去吧。” 


平心而论,天守阁的士兵其实人还不错,我日常在这里乱跑也不太理会,这个叫直江的武将也对我颇为照顾,好几次都想把我带回去,只是都被我躲了过去。 


我往里面缩了缩,决定不理会他,对不住啦直江大叔,你给的小鱼干真的很好吃,但是我并不想跟着别人走,我还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啊。 


他摇摇头,还是起身走远了。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仿佛无声地淹没了整个世界,阁里的樱树木讷讷,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了无生气得仿若粗制滥造的木质装饰。我想着前几日才听那些总爱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道此时应是一阳来复,春天也即将到来,可是现在怎么看也没有春天的影子。 


我抖了抖全身的毛,想以此摆脱如影相随的冽寒。 


两三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我终于攒好了接风的礼物,也终于再次见到了他,我绕着他转了好几圈,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有些好笑地把我抱起来,我认认真真地盯了半晌,很是满意。 


太好了,他依旧温和如初,只是已不复当时的茫然,有的只是坚定与平静,或许这一趟璃月的旅程,确实让他找到了该走的路,无论如何,都该为他高兴才是。 


过了会我才发现他身边漂浮着一个紫色的物体,我皱眉看了看,又看了看,万叶说这是仙灵,他随朋友寻完宝后便选了一个留在身边,这个解释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看他和万叶的亲密劲儿,为什么越看越眼熟呢? 


我瞥了眼万叶拴在腰上的神之眼,等等,它好像……好像亮了?我敢用我在夜里也可以眼观六路的视力保证,虽然不明显,但它确实是有着微弱的亮光,或许是祖上的妖怪血统发作,我嗅到了仙灵身上熟悉的气息,我突然灵光一闪,这仙灵不会是我那傻主人附在上面了吧?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一样,仙灵慢慢悠悠地飘到我旁边颇为开心地转了一圈,末了还碰了碰我的头。我有些木然地看他又飘了回去继续围着万叶转圈,是了,确实是我那傻主人了。


我低头悄悄吸了吸鼻子,哭了就太丢脸了,可是,能重新见到你,真的比什么都要好。 


不过……我疑惑地看了看万叶,他知道这事吗?

 

啊,不知道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揍他一顿,反正让他长长记性也不是坏事。我乐观地想着。 


我蹲在万叶左边肩膀上,傻主人飘在他右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我看了看,又看了看,觉得猫生很圆满。 


漫街浓密得散不开的早樱簇拥着这座城,偶有微风吹来便落了行人一身。我打了几个喷嚏,想起许久之前我曾随他们一道在夜色下赶路,主人先趟过河溪试探水流,他站在水中央,抬头看着夜空,披着满身月华,像一只寂寞孤绝的飞鸟,可等万叶过来时,他转身又敛得一干二净,像是飞鸟终于找到归宿,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最温柔的月色。我听到万叶轻轻地吸了口气,然后把手搭了上去,小声念起了诗。 


他念了什么来着? 


我想起来了—— 


「惟愿风云锁天路,暂驻仙姿在凡间」* 


他想要祈求的,已经为他留下了吧。我看着开得热烈的樱树,它们似乎开得比以往都要好。 


春光正好。



*出自僧正遍昭《小仓百人一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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